谁是六祖？重读《唐中岳沙门释法如禅师行状》

葛兆光

关于五祖弘忍传法，神秀与惠能以各自的颂偈，争夺第六代传人的故事，一直是传统禅宗灯录叙述的重要故事，而禅宗由第六代开始南北各自分流，也是现代禅宗史著作叙述的重要关节。由于现存的禅宗灯录，如禅宗自己的文献《景德传灯录》或其他佛教徒撰述的僧传如《宋高僧传》中，都是这样陈陈相因地记载的，所以，这些故事往往被当作历史，历史也常常被这样反复书写。即使是后来陆续发现的从中唐到五代的新文献，如禅门自己的《宝林传》（中晚唐）、《祖堂集》（五代时期），由于都出自南宗禅宗的自我叙述，所以，这一从五祖到六祖的历史叙述，在传统时代没有太大的改变。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