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古代中国艺术的文化史》

授课教师：葛兆光教授

上课时间：周三6-7节

上课地点：光华西主楼28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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艺术文化史课程讨论题目（1-4，2016）

第一讲：通天彻地：玉琮及其象征意义

引言：（1）从和氏璧换十五城说起（2）玉帛云乎哉？“宝”字的结构；（3）琮与璧：礼天与祭地；（4）依里亚德的“中心”说；（5）张光直的“通天说”。

 

从“完璧归赵”、“负荆请罪”与《将相和》说起，叫做“和氏璧”的玉。

第一节：玉能生肌？玉含、金缕玉衣、餐玉屑。后世道教的想象

第二节：家为巫史的时代：良渚文化及南方与北方。

第三节：玉出昆仑：中外交通之遥远、玉作为财富、从卞和故事到《老夫采玉歌》。

第四节：玉玺：传国玉玺的传说，当财富又成为权力象征。

第五节：早期玉之花纹与装饰：凝聚心血与智慧的献给神的礼器：权力与美丽。

第六节：中国有一个玉器时代吗？

 

第二讲：子子孙孙永宝用：九鼎传说与青铜时代

引言：司母戊鼎的故事，（1）妇好时代：殷虚二期，武丁之妻之鼎，832.84公斤，曾出土形状与铜质类似的司母辛鼎，司（祭司）母（王后）戊（名）；（2）安阳武官村村民吴培文与日寇周旋的故事，保全国宝；（3）1947年作蒋公寿礼，原藏南京博物院。

第一节：铸鼎像物，不逢不若：类似《白泽图》的趋避术。

第二节：夏铸九鼎？权力的象征。楚子的觊觎。俞伟超关于陪葬鼎数的研究，王与诸侯的配套之鼎。力能扛鼎、钟鸣鼎食。

第三节：从陶器鼎到青铜鼎：虎噬人面纹、饕餮纹、兽面纹；方鼎与圆鼎。斑驳作“锈”的古董。

第四节：宋代《博古图》、《考古图》与近世对古代的神圣化时代。

第五节：从郭宝钧、郭沫若到张光直。

 

第三讲：马踏飞燕还是马踏匈奴？民族国家的兴起

引言：劳费尔、赖耶克之飞腾马（flying gallop）、李雪曼（Sherman Lee）等对汉代正面车马画像石的研究；信立祥、李淞的汉画像石研究；昭陵六骏、韩干、徐悲鸿画马的故事。

第一节：镜铭中的“中国”与“匈奴”，和亲与王昭君的故事，来自西方和北方的忧患，宫崎市定所谓“中国史中永恒的朴素民族与文明社会冲突”。

第二节：从赵武灵王“胡服骑射”说到“汗血马”的故事，“但使龙城飞将在，不教胡马度阴山”，李广、李广利、霍去病的故事，射石没矢的故事、汉代的中国与四裔，余英时先生对汉代对外关系的研究。中外文化交流与相融。

第三节：希腊罗马之马姿与汉代中国之马姿。马踏匈奴：战争中的飞马，墓室壁画、唐三彩：与仪仗中的走马。

第四节：是马踏飞燕还是马踏匈奴：移动的民族国家。

 

第四讲：兰亭集序：士人阶层文化意识的兴起

引言：真假《兰亭集序》，有关李世民的传说，《晋书王羲之传》是谁写的？

第一节：天师道徒？陈寅恪的名文《天师道与滨海地域之关系》。《兰亭》或《黄庭》换鹅的传说。道教信仰中的文字崇拜：符文与钞经。魏华存、杨羲等书法传统。敦煌道经的文字。

第二节：兰亭修禊。曲水流觞的风俗，东晋南渡与会稽山水。玄学之流波。

第三节：以书为画？《快雪时晴》、《鸭头》等等。南北之分：帖学与碑学。收藏家如张伯驹的故事。

 

第五讲：庄严宝相：佛教艺术从云岗到龙门

引言：青州窖藏的发现：战争？五胡乱华与十六国之乱。

第一节：佛教大盛的原因。永明求法的传说与佛教入华史。战乱、玄学、道教与胡汉杂居。

第二节：交换与救赎：佛教石窟造像的盛行。供献与承诺，舍身饲虎、喂鹰、刺血写经、舍宅为寺、素食等等。

第三节：从中亚到汉地，从胡风到汉风。

第四节：伊水洛水间：是武则天吗？卢舍那大佛的仰视意味。

 

第六讲：宜置丘壑中：展子虔〈游春图〉及其他

引言：博山炉的山水。〈五岳真灵图〉的山水，南朝竹林七贤砖刻中的山水。风水知识中的山水（风与水，风景一词的意味），〈世说〉中所谓“宜置丘壑中”及人物与山水观念。

第一节：士人南迁入山林：对抗城市（与政治、商业）中陶潜的象征意义，对抗世俗（生计与沉沦）中大谢与小谢的意义，〈山居赋〉与〈南方草木状〉。江南的意义。“庄老告退，山水方滋”。

第二节：名山僧占多。对喧嚣和城市的抗议，佛教与道教提倡的独处与逃逸。山水与人物的进退。

第三节：王维与“南宗画”，中国山水画的特征。卷轴与挂轴，散点观看与尺幅千里的展开，人随画游万里长江；天地人的纵向布局。

第四节：〈游春图〉是第一幅山水画吗？它与张伯驹的故事。

 

第七讲：六合之内：墓室壁画与东亚连锁

引言：奈良千里香村墓室的故事。飞鸟美人，日本艺术的独创？还是来自百济和大唐？

第一节：从和林格尔到长安，汉代卜千秋墓、北齐娄睿墓、唐章怀太子墓。星图、四神、与出行仪仗，宇宙四方与贵族社会生活。

第二节：上溯到更早的楚墓升龙帛画，下及宋代以后的墓室生活壁画。对死后世界的不同想象。

第三节：渐近人间：“唐宋变革论”与宋代以后墓室壁画的变化。

 

第八讲：清明上河：近世中国城市生活

引言：谁是张泽端？哪一幅是真的《清明上河图》？

第一节：都市繁华。《东京梦华录》与《洛阳名园记》；大相国寺，执金吾、夜禁，“不许百姓点灯”，上元夜的狂欢与太宗观女子相扑。陈熙远的《东京夜未眠》、葛兆光的《严昏晓之禁》。《宋东京考》。

第二节：汴河风情？为何“千男一女”？为何无僧道？多少人、多少行业，多少店铺？宋代清明风俗？是郊行踏青，还是入城交易？牟复礼（Frederick W.Mote，1922-2005）在《传统中国文明中的城市》（The City in Traditional Chinese Civilization，收在刘子健和杜维明合编的Traditional China中）提出的“城乡连体”（与欧洲城市主要区分城乡不同，而是沟通城乡）说。

第三节：《皇都积胜图》（收在《中国美术全集（绘画编）》第六册，图88）；《南都繁会图》（收在《华夏之路》第四册，北京朝华出版社，1999）、《上元彩灯图》（收在《世界美术大全集》东洋编第8卷，小学馆，1999；参看杨新论文，《文物》1997年4期）到《太平欢乐图》（清代中期）；中国的都市画卷都画些什么？

第四节：直把杭州当汴州：南宋人的北宋都城记忆，《梦梁录》。想象的田园与人工的稻香村，从对城市的想象，说到东亚人的城市生活观念。

 

第九讲：帝王与画师：宋徽宗的故事

引言：坏皇帝与好艺人，政治不幸艺术之大幸。“最是仓皇辞庙日，挥泪对宫娥”，陈后主、李后主到宋徽宗。徽宗时代的政治，与推卸政治责任的太上皇制度。

第一节：佛寺道观，艮岳与花石纲，《水浒》中高俅、童贯与蔡京的传说；林灵素与李师师的故事。北狩命运。

第二节：瘦金体、苏黄米蔡的书法；重文轻武的北宋，与宗室文人化潮流；“踏花归来马蹄香”，诗歌想象与绘画艺术的交融。文人与幽深意境的追求。

第三节：艺术史还是思想史？宋徽宗是那么重要的人物吗？西人对宋徽宗之重视，日人对宋徽宗之评价。

 

第十讲：众仙朝元：永乐宫三清殿壁画及其他

引言：黄河边上迁来的永乐宫

第一节：从长春真人丘处机与《西游记》说起；白云观。忽必烈与张天师；真大道教、全真道教；元代佛教与道教的争论及毁观为寺的举动。

第二节：《八十七神仙卷》，徐悲鸿的收藏。如果是粉本，那么从图卷到壁画之间，聚焦点、三合壁与仪式中的信众位置，视野、角度与震撼力，与天主教堂布局的比较。从瞎子阿炳说起：道教音乐，苏州、武当、香港道乐团。

第三节：多神教与一神教，天地之象征与人间之倒影：中国宗教的特质。

 

第十一讲：想象圣母：泉州德化窑观音像与早期全球文明交涉之侧影

引言：长崎大浦天主堂的故事。日本德川时期的大殉教事件。从秀吉“伴天连追放令”到岛原之乱后的“禁教”与“锁国”。

第一节：宫崎市定的研究，合十的圣母。安特卫普圣母城的圣母像与鲁汶圣彼得教堂的圣母像。

第二节：欧洲传教士到日本、中国与朝鲜之传教活动：大航海之后的世界历史图景。日本的锁国：1637年后的改宗、蹈踏十字架，严查持渡书。对圣母崇拜的严厉禁止。

第三节：、朝鲜的辛酉之难与中国嘉庆十年的禁教。中国为何没有拜圣母仪式？日本的影响，中国的宽纵，方豪的研究。

第四节：何必固执：象征仅仅是象征。德化窑的观音像。观音即圣母，信仰优先与形象重叠。

 

第十二讲：清廷的洋画师：郎世宁的意义

引言：北京天主堂艺术的震撼力：是阴阳水吗？

第一节：中国传统人物画的风格：皇帝与功勋画像、祠堂先祖像、神仙画像。西洋人物画：光与影。西洋画风下中国与日本的变化，南蛮艺术。

第二节：《鬼趣图》与《人身图说》：传教士的使命与命运：宗教信仰，还是“奇技淫巧”的器物之学，天学、数学与地学，《奇器图说》与西洋器物。中国人对西洋宗教信仰的接受与摒弃，吃糖衣而吐药丸，学界的争论：影响有无？换个角度看又如何？

第三节：郎世宁的眼睛：画什么？为什么画秋狩、大阅与皇室人物。是东方主义？还是西洋绘画习惯？还是作为中国宫廷画师的责任？

第四节：西风东渐之玉门关？绘画领域的坚守与底线，什么是中国画风格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