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《参天台五台山记》看北宋的对外交往
朱溢 复旦大学文史研究院副研究员
近年来，域外汉籍的使用在中国史研究中越来越受重视，一方面可以补充中国一侧史料的不足，又能显示不同的知识背景、文化传统、政治立场下历史书写的差异。北宋熙宁五年（1072），成寻与其他七位日本僧人搭乘宋商的船，偷渡来到中国巡礼，留下了八卷日记《参天台五台山记》。此书的信息非常丰富，对宋代佛教的记载固然是大宗，其他方面的史料同样值得研究。此书的价值近来受到了中国学者的关注，尤其是白化文、李鼎霞点校的《参天台五台山记》和王丽萍点校的《新校参天台五台山记》的出版，推动了学者们对这部文献的利用。本次报告主要通过《参天台五台山记》的记载，来探讨北宋的对外交往。
首先，《参天台五台山记》的记载能够加深我们对北宋宾礼的认识。澶渊之盟后，北宋一改北宋初年的宾礼制定原则，对周边政权的使者进行区别对待，其中一项便是北宋只为契丹使者专门举行宴会，其他周边政权的使者只是被赐予酒食，或是在以其他名义召集的宴会礼仪中“预宴”。《参天台五台山记》的记载帮助我们确认了这一点，并且非常难得地提供了“赐酒食”的细节。
日本京都东福寺藏手抄本之复制本
其次，《参天台五台山记》的记载为我们提供了北宋对外交往中相对于国使交往的另一面。成寻等人只是通过偷渡来到中国巡礼的日本僧人，北宋朝廷对此也是心知肚明，并未将其当作国使来接待。正因为此，北宋并未用鸿胪寺及其下属机构来接待成寻，反倒是传法院、客省、御药院等机构在成寻来访期间起到了重要作用。这些机构各司其职，各自所扮演的角色十分耐人寻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