讲座系列

摘要

钱钟书与吕思勉

 钱钟书与吕思勉 

王培军  上海大学中文系副教授

  报告主要从五个方面探讨钱钟书与吕思勉两位大师在思想、精神上的“契合”。

  一、常事不书。钱钟书论史学的“常事不书”问题,是《管锥编》中论史学的一个胜义。所谓“常事不书”,用钱钟书的话说,就是:“过去寻常‘不必记’之琐屑辄成后来掌故‘不可缺’之珍秘者,盖缘乎此。曩日一法国史家所叹‘历史之缄默’,是亦其一端也。”关于这个问题,吕思勉也有所论述,较之钱先生,着语更为明白:“凡著书皆以供当时人之观览,当时之情形,自为其时之人所共晓,无待更加说述,故其所记者,大抵特异之事而已;所谓‘常事不书’也。”(见《史籍与史学·论搜辑》)比观两家的说法,文字的浅深不同,意思却全然无异。
 
  二、辨别文章与考据。钱先生认为文章风格的辨别,是有资考据的,他在读《全三国文》时,举了伪作张飞的“题画美人”、关羽的《三上张翼德书》为例。近代的史学家,多以为史学为科学,所以,一般便只信从客观的证据,于文章风格这类东西,认为不易捉摸,不肯承认。钱先生的论说,是为此而发。但吕思勉的著述,在这个问题上,却是他的“同调”:吕先生也强调辨别“文章风格”,有助于考据,与钱先生的说法,可谓“笙磬同音”。
 
  三、史不可尽信。关于这个问题,钱先生认为史不但不足信,有时还迹近于诗,近于小说、传奇,掺杂了“文学的虚构”。一句话,文学、历史之间,并非划若鸿沟、不可逾越,相反地,两者关系密切,“接叶交枝”,挥之不断。而吕思勉的持论,与钱先生也是很相近。他的《史籍与史学·论考证》中,对此有特别详细的阐述,而称“历史记载”,有类于“传奇”、“平话”,尤为吕先生的常谈。
 
  四、关于批评陈寅恪。钱先生有一个常被人指责的地方,就是他于陈寅恪考证杨贵妃“处子入宫”,表示不以为然。其实,吕思勉在唐史问题上,也不太赞成陈寅恪,而多有批评。如其《中国通史》第九章《兵制》、第三十八章《隋朝和唐朝的盛世》及《隋唐五代史》第五章《隋唐五代社会组织》。吕思勉的为学,于“知大体”这一点上,和钱先生是相同的。
 
  五、斥经生及其他。指斥经生的固陋,是钱先生的一个“癖好”,而吕思勉也认为:“如郑玄,遍注群经,在汉朝,号称最博学的人,而其说经,支离灭裂,于理决不可通,以及自相矛盾之处,就不知凡几。此等风气既盛,治经者遂多变为无脑筋之徒。虽有耳目心思,都用诸琐屑无关大体之处。”(见《中国通史》第十七章《学术》)其他又如谈“诗乐分合”,论“纯文学”等,都有相似的见解。
 
  最后,报告也从钱、吕的为人作了一些探讨,认为二人都是近于“狷者”,不喜欢交结名流,而以寂寞自甘。

发布时间: 2015/11/03

返回上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