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震
文史研究院副研究员
就东方学或者(包括中亚和南亚的)西域研究而言,二十世纪上半叶无疑是一个学术史上举足轻重的时期。因为那个时间段内,有数批以梵语为主的古代写本在我国西部、在中亚和南亚诸国被陆续发现,而这些收获,无论在数量还是在内容上,均可称“史无前例”。
以上考古发现中,有我们非常熟悉的敦煌、新疆、西藏写本,也有我们所不太熟悉的吉尔吉特(Gilgit)和巴米扬(Bāmiyān)的写本。
吉尔吉特地区在(巴属)迦湿弥罗北部,我国史载之“小勃律”即是。举世闻名的写本就出土自一个名叫瑙波的小镇的佛教遗址内。1931年和1938年该处发现大量的写于桦树皮上的佛经,其断代为公元六世纪到八世纪。这些佛经有小乘的三藏,也有大乘的经文,但目前学界根据其律藏属于(根本)说一切有部,也将这里的部派归属作如是的定位。至于写本发现之处是一个佛塔还是一个图书馆,甚至是一个出家人的居所,目前尚未定论。此外,封存这批文献的动机也不甚明了。
佛陀涅槃之后,出现了以“佛言”为名义的佛教典籍。后来,“佛言”分成了经、律、论“三藏”。在经藏的内部,又分成数个“部”或“阿含”、“阿笈摩”。其中“长篇的经文集”被称为《长部》或者《长阿含》。
目前存世的共有三种“长篇经集”,两全一残。两全者,为巴利文的《长部》——Dīghanikāya和Dīrghāgama的汉译本——《长阿含经》。余下的一种不完整的“长篇经集”就是发现自中亚和巴基斯坦吉尔吉特地区的(根本)说一切有部的《长阿含》写本残卷,其所用的语言为梵语。
德国学者哈特曼利用了发现自新疆的梵文残卷,还原了中亚梵本《长阿含》的大致结构和内容。该《长阿含》共分三个部分:分别是īlaskandhikā“戒蕴”、a sūtrakanipāta“六经集”和一个不知名的“品”或“集”。“六经集”是一个有意为之的佛经精选集,编纂此选本的目的,就是方便佛教徒迅速了解佛教教义和佛陀生平。
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,伴随着阿富汗局势的动荡,国际古玩市场上有一批写本现身。其中一部经或经集的写本篇幅最为巨大,即为梵本《长阿含》。学者普遍认为它应出土自吉尔吉特。根据其与(根本)说一切有部律的近缘关系,同理可定其部派为(根本)说一切有部,即与中亚本为不同地域和时期的同一部派。
该《长阿含》的第一个nipāta——a sūtrakanipāta“六经集”;第二个nipāta——Yuganipāta“双集”;第三个nipāta——īlaskandhanipāta“戒蕴集”。这一nipāta共有三个varga,分别包含十部、七部、六部经。
德国学者梅尔策对《长阿含》作的书写研究意义重大,是印度学界首次对抄经人作详研究。
2009-12-31